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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rt 鮁魚圈

 

最後的時間等待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,反倒是小強已經看得出來按耐不住回家的心情了。在錨地的一天多時間裡面,雖然實習紀錄簿或者一些書面文件都已蓋章簽定,但我仍在學習,颱風預報下觀看海浪的動靜,確定工作安全無虞,於是雙人坐板又啟用了,這次是懸掛在船頭的船舷邊,下面有不穩定的浪花拍打著,隨時會有浪花噴灑在你身上,海賊們為了船的”正名”(保養船殼板上的船名),仍然在捍衛戰鬥著,隨後的一個消息到來要進港了,這是我實習生涯最後一次進港。

雀躍不已的進入港口,因為這是我將要下船的地方,做起事情來特別愉悅,雖然明知道在未踏下梯口的那一刻前,仍存在任何的變動。PSC、海關、年檢與移民局等等各項檢查迎面而來,船上仍在戰爭中,小強則是一臉茫然地做著任何一項工作,因為他只為了上船那一個人會是代理(代理到不到來關係著下船事務進行)。

 

小強 : 小璋阿,今天代理來了沒?

我 : 量水的來了,算貨的來了,送菜的也來了,唯獨代理沒有來。

小強 : 喔。(一臉茫然的不知所措,就像七月份的幽靈一樣)

 

            港口停到第三天,我的機票和接替的實習生也沒有來,開始心裡面有點慌了,計算著要是這裡還是下不了船,那我還要跑到哪裡去?吊著一顆心的情況下,船上的工作包括船長對我最後的訓練仍在繼續,我只能亦步亦趨地繼續饅頭苦幹,雖然這贏得最後離開時船長的讚賞,但我也只是做到原本我該做的事情而已,小海賊在最後一天仍選擇努力得面對自己。

 

卸貨:油麻菜籽

在離開船之前,仍舊繼續的工作。卸貨:油麻菜籽

 

第四天同班的水手邀我一起下地去逛街,我本來毫無興趣,在不知道何時會來人的情況下,毫無心思在任何一項有趣的事物裡,但支大哥他們一直說服我,我還是下去看看了。

對於中國大陸仍舊沒有太多友善的感覺,因為前幾次的經驗,就算是在一個比較發展的地方,城市高樓林立也找不到任何現代人該有的文化水平,這個不管在何處都驗證無礙。四線道的馬路斑馬線形同虛設,我要求同行的博文走斑馬線,他卻不理會我的拉著我過馬路,而馬路上的車子也不會同情你的孤身單影,呼嘯而過的車子證明我的車子很”趴”。

 

晚餐我們在路邊吃了一份燒烤,這路邊攤的燒烤讓我有點傻眼,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,只能說入境隨俗,而來的食物尤其是羊肉串我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,但也不管了也一口一串的吃下肚了。

 

路邊燒烤攤

入境即隨俗,這樣的路旁燒烤店,嗯~~反正當時我訓練的鐵胃沒讓我難受

 

回到船上我沒有收到任何要離船的通知,而卸貨也開始進入尾聲了,在接班前夕船上的物料終於來了,本來想說可以逃過搬物料這個累人和繁雜的工作,沒想到我還真的是工作到最後一刻。而這一晚也是我在船上的最後一晚,但我工作仍不得閒,在交班前船傾斜了快兩度影響排水,船長非常緊張連帶著我也跟著東奔西跑去完成我的工作,在下船前我還是恪盡職守。

 

下船的這一天早晨我根本不知道要下船了,是接班的時候船長通知我到他房間拿機票,我才得知待會接替的人就會來了,這會我才感覺到原來我真的要下船了。下午兩點鐘交接完並且一一和大家道別之後,下梯口那一剎那我看著這一條229公尺的船,我生活了13個半月的船,依依不捨的心情油然而生,本以為我是脫離牢籠,但我卻更有蝸牛懷念這鐵殼的心情。

 

 

大連獨身夜

 

搭上往大連的車,上高速公路經過旅順到大連,在路上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畫面,原來在大陸高速公路不能全力加速,因為你要不時擔心是不是前面有人要穿越馬路,這的確是高速公路,那穿越的也的確是人,但非常不可思議的高速公路就像設有公車站牌一樣,就像路邊都是停車場一樣,隨時都有人上下車,甫驚訝完車上就有兩個大陸公司的幹部就這樣下車去了。

 

大連高速公路收費站

大連站到了

 

到了一家飯店外面,我本以為大家會在這裡住一晚,沒想到就只有我一個人,其他人被帶到其他地方去,這是”台灣領導”的待遇嗎?我不清楚,住的房間還算可以,只是漫漫長夜就我一個人我也不知道要幹嘛了,但是也正好有這機會可以讓我一窺傳聞中的北方香港:大連。

 

一出飯店門口,高樓大廈林立以及現代化的建築與設備,跟我之前去過的幾個城市相比更為繁榮,我沒有目的的走在城市街頭裡面,才起步剛沒多久我就看到迎面而來的兩個熟悉臉孔,小強和大副。

 

大副 : 小蕭,你怎麼會在這裡?

我 : 我正想說要找東西吃,怎麼那麼剛好遇到你們。

小強 : 你住的是賓館對不對?(他們飯店都叫賓館)。

我 : 對阿,我想說為什麼只有我住,你們怎麼都不見了。

大副 : 你那有電視,自己一個人房對不對?

我 : 對阿。

大副 : 差別那麼多,台灣來的待遇差那麼多…

 

原來他們去住了公司附屬的海員宿舍跟我住的地方相差不遠,我就近去他們的房間看,果然跟我的是天差地別,一塊木板床和一間衛浴設備,沒有電視也沒有其他設施,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,而且宿舍管理員是一個大媽,從我進去就喋喋不休的唸個不停,儘管我跟他說我只是跟他們一起進來而已,並不是要住宿。

因為找不到什麼好吃的,我與大副和小強吃了一頓當地燒烤,吃飽飯後我們分道揚鑣,我一個人開始漫步在大連市區裡面,一路上可以看見燒烤店一家比一家大,難怪當初我記得船上在吃烤肉的時候,前後任兩個水頭都說他們很愛吃燒烤,而且還很會烤肉,他們兩個都是出身大連緣故。

 

林蔭小道

林蔭小道旁皆是燒烤店,別有一番風味

 

路上滿是酒店跟桑拿足浴店,不用問也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店,此時一個人面對燈紅酒綠,我坐在街口靜靜的觀察人來人往,有起過是不是要來個瘋狂大連激情夜的念頭,但是夜晚涼爽的清風加上紙醉金迷的燈光,我有點疲睏了。也並非真的睏了,吸引我的不是走過面前的窈窕女郎,而是旁邊手牽著手的一對情侶,眼前只要走進就可以擁有的後宮三千,但心中被眼前簡單的一雙拉長的身影打住了,蹉著腳步的慢慢走回飯店,明早五點得起床去機場呢。

大連雖然是個一線大城市,現在化高樓與設備建築應有盡有,不過我觀察人們的一些小地方與相處的素質方面,果不其然跟我之前在其他城市並沒有兩樣,我以為當到較高度發展城市的時候,居民會跟隨著有不一樣的素質表現,可是我在大連並沒有看到,可能我對於他們的期望過大了吧。

 

大連市區

高樓大廈林立的街道,城市裡盡是紙醉金迷

 

要離開大連的時候其實有些驚喜,前天晚上要入睡時,跟我同船過的東風聯絡我說他人在瀋陽,他準備坐夜車早晨六點到大連準備來送機,沒想到遠在大連的我也能吃得開,我非常高興的跟他小聚了一下,雖然不到一個小時我就搭機離開了,但這份情誼卻讓我內心暖暖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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